國民黨黨工陳偉傑死諫,絕對是一個事件。單看標題,<國民黨工陳偉傑刺心自殺遺書>,就夠毛骨悚然了,如果再看檢警驗屍報告,更叫人驚怖莫名,檢警相驗發現,陳偉傑死意堅決,長約15公分的水果刀,直挺挺插進左胸腔心臟部位,水果刀是從兩根肋骨的縫隙間慢慢插入心臟,因此現場甚而連遺體都沒有沾上一滴血。陳偉傑嘴巴部份纏繞衛生褲,在後腦打死結,口中緊咬褲管,研判應是死者為了抵抗刀刃刺心之痛,並擔心自己因痛苦出聲,遂於自戕前自縛嘴巴。
如此的陳偉傑「完全自殺紀事」,馬上想到的是法國思想家傅柯在《規訓與懲罰》中描述18世紀法國懲處謀刺國王的殺手之死刑過程,時人指責那是「令人作嘔的場面」,傅柯說:「這種懲罰在人們看來,其野蠻程度不下於犯罪本身。」老實說,這兩段話放在陳偉傑自殺上,也若合符節。
不同的是,依傅柯說法:「行刑吏變得像罪犯,法官變得像謀殺犯,受刑的罪犯變成憐憫或讚頌的對象。」而陳偉傑自己承擔法官、行刑吏及受刑者於一身,但是「罪犯」則指向中國國民黨,在遺書中他說:「為一千七百位黨工的家庭生命,我在此呼籲,請保留工作給我們每一個家庭活下去。」這就是「判辭」。以死指控,雖是哀言,批判力十足。
刀是插在陳偉傑的身上、心臟,無疑插入國民黨的身上、心臟,國民黨聚歛偌大黨產,最後終結在陳偉傑的十五公分的刀上。再擴而大之的來看,何嘗不是國民黨五十年統治台灣的「象徵」?
陳偉傑的自戕,同時反映了國民黨黨祚之不存,陳偉傑的「身殉」,顯示了黨國體制崩解下的不適應與陳偉傑以不尋常的方式結束生命,是國民黨五十年治台「完結篇」的最具隱喻的姿勢。
.....2005-01-07【台灣日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