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萬人牽手台灣民主豐富◎高格孚。

格孚回法國之前,想跟台灣朋友分享幾個很簡單的想法。

這一趟五天的台灣之旅,我參加『風和日暖、台灣之愛』的座談會,觀察了台灣一些政治活動,跟很多民眾、觀眾、計程車司機等台灣朋友交換意見、參加歷史性的二二八百萬人手牽手守護台灣,讓我充滿了興奮,感受到台灣的民主化真的是太豐富了。

2月29日(禮拜天下什)也很榮幸地以外籍學者身分,參加了華視所協辦的第一及第二場公投辯論,我想向大家報告一下我的感覺。

您們知道我不是中國人,我不是客家人,我不是原住民,我不是河洛人,我不是外省人,我只是一個法國平民,雖然最近幾乎每三個禮拜就來台灣,因為住在國外,所以跟國外政府、外交人員、學者、媒體常常溝通,可以比較台灣內部的辯論以及國外怎麼看您們要辦的公投。您們以為美國反對、法國反對,但是,什麼是美國?什麼是法國?一個國家不只是有一個總統而已,也有媒體、也有民眾,一個總統也不一定十分瞭解,所以情況不這麼簡單。因為您們自己不一定知道、清楚各國的社會與歷史脈絡,某個總統講的話的意義到底何在。 台灣是個被恐嚇的國家

因為我是您們所謂的『外國人』,我先從一個『外國人』的角度來看公投好了。我很幸運的於法國巴黎政治學院教授的一門課,認同理論與台海地緣政治。從一個地緣政治的角度來看,其實現在的飛彈危機(我敢這麼說,因為真的是一個危機)的情況很簡單,有一個恐嚇的國家、以及被恐嚇的國家,我泛藍的朋友也跟我說他們無法否定這個出發點。席哈克總統『譴責』了台灣公投的時候,全國性的平面媒體都講得很清楚,台灣就是被恐嚇的國家,因為這個是最純粹的邏輯!

所以被恐嚇的國家的民眾要站出來說清楚,他們反對中國對準台灣的飛彈,我的天!誰不能理解呢?這個在外國,對一個外籍平民來說,挺身反飛彈的決心,這個太正常了!

所以,在台灣還有人反對公投這麼重要的直接民主制度,對不瞭解台灣國內政治的人會覺得太不可思議了,這怎麼可能呢?

那我們可以怎麼詮釋?我想,答案滿簡單,台灣320公投這麼大的爭議在國外是見不到的,它來自於台灣民主化及政治體制的特色:不是省籍問題,也不是統獨爭論;雖然在台灣社會中,這兩個議題是很重要的,但是最終的是,中國意識及台灣意識的衝突,這個才是台灣真正的特色!

民眾挺身反飛彈很正常

很多人現在說台灣意識很強,我觀察到的是,中國意識還是比台灣意識強,我認為很多民眾反對公投的理由,來自這個台灣的特色。可能可以解釋他們反對公投所持理由的脆弱,比如很多人跟我說,買武器是很複雜的事,我們老百姓根本不懂,所以公投要問的問題是不必的,是為了吵鬧、真無聊,『讓政府來決定』!但是,這麼講也是有矛盾的,他們的立場先表示有反對者,大家也都知道也有支持者,如果在對國家安全這麼重要的問題有人支持、有人反對,我們怎麼能讓政府機構單獨片面的決定呢?而且過去,武器的採購都是由政府秘密決定的,在將來,首次台灣人有機會發言,這又是在國外我們見不到的機會,這是在中國恐嚇下台灣民主化的豐富,而不是吵鬧。

最後一點,很多台灣民眾以為最重要的就是有沒有工作、能不能賺錢、國際政治跟他們沒有關係,但是事實上,台灣人的經濟條件、發展,跟其在國際政治經濟的身分有太大的關係,您們不能當作不知道,這是值得重視、考慮的。

反對公投等於反對台灣

我發現在國外反對公投的人,同時也是覺得『那些台灣人真的太煩了!』的人,他們就是認為台灣人認同台灣是沒有正當性的人,您們能接受嗎?反對公投的台灣人,您們到底跟他們一樣不一樣?我要講的是,台灣的政治辯論,有太多口水,我們常常忘記,最基本的界線,比如中國意識與台灣意識的衝突,我們太容易放棄把對方的出發點弄清楚的需要,到底您是中國意識強,還是台灣意識強?我們先清楚自己跟對方的出發點以後,比較不會浪費大家的時間,也會直搗核心,也會比較容易瞭解,其實台灣的爭論是非常簡單的,我認為台灣的政治爭議最基本的基礎,不是省籍問題,也不是統獨爭論,就是中國意識及台灣意識的衝突!只要知道您的出發點(中國意識強、或台灣意識強),我們就可以預測您對台灣任何政策的態度,有好也有壞。從我的論點來看,如果我們回到最基本的區隔,喜歡台灣的、認同台灣的、愛台灣的人,不能反對公投,反對公投等於是反對台灣。這可能是主觀的想法,但我十分肯定。

2月28日我參加二二八手牽手守護台灣,沒想到台灣會有這麼的一天,在全世界的歷史,找不到這樣一個先例,因為這遠遠超過歐洲波羅的海三國的規模。2月28日台灣跟歷史相會了,2月28日台灣跟他的命運有一個約。台灣現在安全了,超過兩百萬人以最純粹直接的民主方式表達台灣人民對中國恐嚇的反對,誰都不會敢打來了,誰也都不能否定台灣人認同台灣是不正常的。恭禧台灣!您們成功了!!

(作者為法國政治學者、【風和日暖--台灣外省人與國家認同的轉變(台灣允晨出版社出版)】作者) .....2004-03-06【台灣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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