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台北觀點》藝術死亡了?/徐明松
2004-11-19

「當我們的都市、鄉村地景正是班雅明筆下描述的景況時,當我們必須面對『廢墟都市』與『殘破鄉村』時,專業不能只是烏托邦裡語言的演繹,每一領域終歸是要奉獻所能,共同創造美好的將來,不隨『狂風』讚揚過度彰顯的技術,做一個『收拾殘局』的天使,這已不是美學,而是倫理的議題。」這是一段我在談數位建築時所寫下的話,今天人文領域裡面的創作不像從前,過去建一棟教堂、廟宇是一件大事,所有城市裡的人都在分享這份榮耀,如今建築不再享有這份榮耀,因為城市紋理過度擴延,商業機制主宰了世界,建築只是「唯利是圖」商人擺弄的棋子,不再具有社會生產機制角色,社會功能死亡。這不就是黑格爾早已提出的「藝術死亡」?假如我們不這麼自戀於自己的專業學科,也承認黑格爾所說屬實,那麼這幾年紛紛擾擾的競圖、獎項與論述所提的文化認同又是怎麼回事?這些帶意識形態,卻不見科學基礎的論調,普遍瀰漫在台灣各個領域的論述中,著實令人擔憂。

一座城市,假如愈來愈無法區辨文化上的你我(特別是從建築),難道民族的文化自明就會消失?或許文化認同於他處自然仍可獲尋,譬如說城市尺度形塑的氛圍、飲食文化的豐饒、圖像式的文字影像……,很可能就不是藝術與建築,特別是現代藝術與建築。

日治後,五十幾年過去了,我們可能從台灣的現代建築區辨文化自明?只有少數像李祖原所建構的都市圖像(不管你認同不認同他的語言)尚存一息,但回到城市尺度時,台灣仍是華人最活躍多元的城市,當有共識。無論如何,我們都得承認作為社會生產機制的建築生產已經式微,也唯有在這一事實下才有可能重新看待建築。

二粼粼四年剛揭曉的建築師雜誌獎,兩座雜誌獎、兩座佳作獎都由中生代建築師獲得,他們的作品散發出一種個人的強烈企圖,特別是邱文傑的「地震教育博物館」。一棟為紀念九二一所興建的建築,建築師勇敢地嘗試結合地景、記憶與「都市」(周邊社區、學校)。邱文傑有如下描述:「本案之結構實由呼應跑道線而成之弧形PC板為前引,貫穿整個線性空間……」。如果我們從保存與紀念一段歷史記憶的角度來看,或許建築師的形式操作有喧賓奪主之嫌,因為整個動線與結構系統都過度模擬或類比歷史刻痕,反而無法彰顯陣痛的存在價值,這也是做為一座「地震教育博物館」易引起的爭議,不過話又說回來,邱文傑自己也察覺到此斷裂:「……不是岩盤本身,而是草坡與跑道,跑道斷裂之影像幾已成為象徵九二一大地震之歷史符號……幾年來面對這個場域,心想,這其實是活的草坡,不是岩盤之斷裂、錯置,地質上的意義應已不是主角,是視覺、影像、記憶、是抽象的,可以是美學單向切入,讓美學、建築與此地重要的景整合,將一段其實只是「草坡、跑道」之折線,幻化成一可供紀念,甚至象徵新生之場域,始終是設計思考的重點。」也就是說,第一期工程,歷史的記憶來自實物保存的價值並不大,或許在這樣的意識下我們可以認同邱文傑屬於智性遊戲的邏輯思考。

邱文傑在這個作品中以極大的意志力投擲,乃至耽溺於其中,「地震教育博物館」第一期工程根本就是「路徑」,一條穿越歷史時空的路徑,機巧的都市設計師∮建築師(邱文傑本人),高明的結構技師與景觀建築師(仍是邱文傑)被呼喚來參與盛會,那些忽高忽低、忽明忽暗的空間序列,加上不時入侵的「記憶紋理」與空間中多樣的隱喻,讓紀念性空間以較為愉悅的情境前行。一種新尺度、市民氛圍的紀念性空間,伴隨著中台灣明媚的光線於焉形成。所以邱文傑的「地震教育博物館」似乎不願意妥協於「藝術已死」的論述中,他試著用另一種方式為人類找到辨識城市的新地標。 .....2004-11-19【台灣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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