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69年,台大人類考古系教授宋文薰、連照美在台東縣台鐵卑南站與調車場發現『史前文化遺跡—卑南文物』,當年連照美帶著台大考古隊搶救出2.4萬件的古物,也促成了台灣東部史前文化博物館的成立;可惜的是,這項發現與搶救行動,無法喜劇收場;由於學界的陃習與慣性—挖掘者就是保存者,台大考古隊把大批古物帶回了台大,從此演變成長達十餘年的卑南文物爭奪戰。
2000年7月史前館開館前,台大雖同意歸還,但連照美教授執意學術研究未完成堅不歸還,引發史前館開館重要古物仍在台大私藏爭議,當時教育部雖介入協調,一度揚言不惜告上法院,但仍未促成古物回到出土地,這場歷經十餘年、八任教育部長的古物保管權歸屬問題,糾結難解,並演變成台東縣長徐慶元帶頭向台大追討文物,要求文物返鄉。
台灣原住民的主體性,每逢選舉就被炒作一次;但在人類考古學術圈裡,霸佔文物、壟斷研究領域與詮釋權,卻是常態;這股窄化風,不僅演化成學術圈嚴重的近親繁殖,更扼殺了台灣人類學界的蓬勃發展可能性。
只要提起台灣史前文化遺跡—卑南文物,台灣文類學家的研究倫理與學術霸權,就從紙上論述轉變成活生生的醜陃文物掠奪戰。也因為學術界這樣的壓迫與思維,使得台灣原住民族在母文化的研究田野場域裡,長期淪為漢人研究者的附傭角色,無法取得母文化詮釋權的主導位置。
史前文化遺跡—卑南文物,會歹戲拖棚爭議,反映這個圈子反省力不足,說一套做一套,人類學家要和土著作朋友,卻不讓他們成為島上的真正主人;當然,也凸顯台灣人類學界長期限縮狹窄的近親繁體系格局,師徒、師兄弟難論大是大非,這個圈子默許同意『古物發現』儼然等同勢力範圍領域劃分框架;因此,即使官方訂定了文物資產保存法、建立了博物館要進行保存,在台東卑南出土的文物,仍難回到卑南;古物依舊遷就研究,而非學術團隊謙卑地進入研究場域。
日人殖民時代,日人鳥居龍臟深入台灣,把台灣原住民視為帝國主義下人類研究場域,殖民研究者,未壓迫性地把台灣原住民文物納為己有或大批帶回日本,反建構起台灣人類學界原住民研究輪廓;反觀台灣學者,侵略、掠奪式的強勢作為,壟斷研究場域與詮釋權,這是哪門子的學術?
.....2005-03-03【台灣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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